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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食注意ԅ(¯ㅂ¯ԅ)

 

[旭润]千年万年(中)

鬼王沈巍出没一丢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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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万年。

旭凤派出去寻找润玉的人,每次的回报都是一样的内容,“尚未发现先天帝踪迹”,从开始的每月一报,到每年一报,旭凤每收到一封这样的书信,随手即焚,也不催促手底下的兵士,没有当年急于向斗姆元君要个答案的迫切,只是每年十月初十,旭凤仍是一身黑衣,上至天界,推开璇玑宫的宫门,一切都没变。

“真是可恨啊,润玉,已经偷懒消失了数千年,你知不知道我管理魔界天界,真的很累,很累……”旭凤对着庭院中的寒池,水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。

走出璇玑宫,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,仿是笃定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,他为六界独有的凤凰,神本稳固,最耗得起的就是时间,不就是等待,时间越久,润玉,你积的债就越多,到时候必定连本带利要讨回来。

 

旭凤在魔界下令,魔尊之位由鎏英承继,比起自己,鎏英到底自始至终都是魔界的公主。旭凤褪下一身玄衣,换回天界衣饰,邝露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眼前这位,旭凤看出她的为难,“你还是唤我二殿下”,邝露心中只认润玉一位陛下,“但日后润玉回来了,你只能依照天界的规矩,称呼我为‘陛下’”。

“难为二殿下万年都没有忘记先天帝,”这么多年,邝露已经可以和气地和旭凤说话,大概这就是时间的作用吧。

“一万一千年又三个月”,旭凤没有回头。

 


“陛下,下界鬼王求见”,天兵向旭凤禀报。

“宣。”

进殿之人,一身黑衣,对旭凤行了大礼。

“沈巍,看来你要寻之人,要解之事,已经做到了。”旭凤走近前来拜访之人。

“多谢当年陛下与斗姆元君指点,我找到他了。”

“指点?不见得吧,我们当年可是守口如瓶,不过是指了让你去阎王殿找找,哪成想还真让你找到了。”旭凤抿着嘴,似笑非笑。

“无论如何,陛下与斗姆元君都是要谢的。”

“沈巍,你……可曾怪过我与斗姆元君?”

万年前,沈巍到天界寻昆仑,斗姆元君早已知晓需到近万年后,昆仑神本方能复原,一切事情才可尘埃落定,却不与沈巍明道,仅是指了下界阎王殿,让他自寻去,旭凤知斗姆元君行事有自己的考量,与斗姆元君站在了一派,看着沈巍寻昆仑千万年。

“陛下,您还找吗?”沈巍反问,旭凤一愣,沈巍继续说道,“现已万年,您要寻之人何曾露面过,就算这样,陛下,您还找吗?”

旭凤无言,手指间摩挲着戴在左手腕上的一颗人鱼泪。

“我还是年少时,我怨过天地,恨过世间不允,凭什么我生来便是六界不容,要在下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,直到昆仑,他...是我的光啊,我用千年万年的时间,去找我的光,何来的怨恨与不满”,沈巍粲然一笑,“也就只有这样,我才能微微地配得上他。”

过了一个时辰,旭凤仍面对着早已空空的大殿。

“陛下,您真的恨他吗。”沈巍临走前,问旭凤的最后一句话。

我真的恨他吗,我恨他吗,我恨啊。我恨他言而无信,我恨他铁石心肠,明明说过永世伴我左右,守一方平安,他扔下我万年了,只我一个,守着这偌大的天界,没有一点他的气息,凭什么,是他丢下我,是他先食言的。

 

旭凤现长居于天界,亲自掌管天界诸事,也不用邝露来回往返于天魔两界。

那日,邝露已经两日未到大殿禀告实务,虽然邝露仍有心结,但是毕竟润玉亲笔书信,邝露必定还是会以大局为重,一切听从旭凤安排。

下了早会,旭凤到太巳仙人处,准备瞧瞧是否有什么事情。还未进太巳仙人的宫门,便碰见邝露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,看见旭凤就是一挡,忙问,“二殿下可有要事?”邝露面露急色。

“无事,今日路过太巳仙人宫处,想来也多日未拜访仙人,特来一见”,旭凤徐徐回之,眼睛却盯着邝露的双眼,邝露不敢与旭凤对视,反倒不住地往身后的殿门看。

“父仙去了月下仙人处小聚,尚未回来,如果二殿下没有要事,请回吧。”邝露摆出要赶客的姿态,被赶的还不是别人,正是现任天帝,旭凤心知其中必有蹊跷,邝露一向行事谨慎,怎会如此毛躁,唯有一个人,才会让她此般的行事慌张,那就是润玉!

旭凤不疑有他,推开邝露,冲进殿门,不顾礼仪,直进邝露闺房。

房中人背对着旭凤,一身白衣,青丝及腰,望着远处,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进来。

“润玉”,旭凤出声唤眼前人,却没想声音颤颤。

“二殿下!”邝露冲进来,挡在旭凤面前,“大殿下刚复原神本,元神尚不稳定,望二殿下念在昔日兄弟情分,饶大殿下一命!”

旭凤双眼紧盯着润玉的背影,万年未见,润玉清减了,全然没有当年天魔大战那一日的怒气,而是一如原先的夜神殿下,与世无争,随遇而安。旭凤迈步向前,邝露情急之下,拉住旭凤的衣袖,谁知旭凤挥开手,施了法让邝露出了这房门,并设了结界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

“兄弟情分”,旭凤低头自弃似的一笑,“润玉,如果你能念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,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”,旭凤走过去,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润玉,捏起他的下颌,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,润玉黑白分明的双眼中,平静如水,旭凤看着他毫无波澜的面色,手中发力,捏得脸颊发红,“看来你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吗”,旭凤发狠地说道。

 

邝露在门外焦急地来回疾走,却无计可施,看见旭凤推门而出,急忙上前,往房内一看,看不见润玉的身影,忙道,“二殿下!大殿下……”

“我把他带回栖梧宫,此事你不要多管,也不要多言”,旭凤言罢,消失在宫门口。

邝露看着旭凤消失的地方,旭凤,你终究,是无法释怀,希望这样可以一解你心头的怒气吧。

 

回到栖梧宫,旭凤把润玉逼在寝殿的角落,用法术幻化出缚灵锁,大概是润玉现下的元神尚未复原,反倒吸引了缚灵锁,还未等旭凤施法将此锁缚于润玉身上,缚灵锁就像是被吸引了似的,攀上润玉的手脚,捆绑住。被缚灵锁束缚之物,若是挣扎,则受到的伤害越大。润玉原本淡然如水的神情,因稍稍一动,触动了缚灵锁,猛然蹙紧了眉头,冷汗从鬓角留下。

旭凤转过身,“润玉,这是你应得的,你杀我父帝母神,扰乱天界,罪无可赦。”说完便往外走去,给寝殿设了结界,命心腹看守。


旭凤囚着润玉已经五日,却也终日只是用缚灵锁将其囚于寝殿,自从那日从太巳仙人处回宫,就再也没有过来看过润玉,像是忘了这里还囚禁着一个仇人。

深夜,旭凤带着酒气,大力推开寝殿门,步履蹒跚地走进来,晃晃悠悠地在润玉面前蹲下,面前的那个人,比五日前,还要消瘦,仿佛轻轻一碰,就会灰飞烟灭一般,双眼低垂,身上的衣物,因为疼痛,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,显得狼狈,发髻也早已散落,全然没有昔日夜神大殿的安然处世的风采。

旭凤强迫润玉抬起头,却也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,旭凤冷笑一声,“你不是很能耐吗?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,你不是很恨我,恨整个天界吗?”

整个寝殿只有旭凤的声音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你当初这样对我……你居然…居然还敢回来”,旭凤红了眼圈,手里的人,双眸盯着他,眼神空洞,似深渊,看不出润玉在想什么,旭凤只能感受到浑身寒意。

“你说话啊!你…你说话啊…!”旭凤声音开始哽咽,手也开始颤抖,像是手里掐捏着爱不得恨不得之人,“我找了你万年,一万年又一千年,我…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,以前的事情,和我有什么关系!你怎么可以抛弃我!你…回答我啊!”旭凤手脱了力,额头抵在润玉的肩头上,抚上左手腕的那颗人鱼泪。

“润玉,你…知道吗,我…整日看着这颗人鱼泪,想着…你肯定…会回来…现在…这颗人鱼泪还给你…”

旭凤挥手把缚灵锁解开,把仅剩一颗的人鱼泪戴在润玉的手腕上,笑了出来,“润玉,我真的…好想你…”,旭凤摩挲着润玉苍白的手背。

“我已经知道…自己的心思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…你们以为…用灵盘幻化出来的润玉,我看不住来吗…我就这么好骗吗…缚灵锁和灵盘本就是同灵宗,相吸却又相克……”旭凤抬起润玉的手腕,“而且,你看啊…这颗人鱼泪,戴在你手上,一点光亮都没有…你怎么会…怎么会是他啊…”

旭凤从润玉肩头抬起头,眼泪从眼角不争气地落下,“可是你看啊,我现在看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脸,我都不舍得伤害你,一点点…都不可以…”

旭凤拥住眼前的润玉,泣不成声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旭凤放开润玉,站了起来,双手擦干眼泪,已全然没有刚刚的凄哀的神色,回头看了眼还跪坐在地上的这个润玉,把人鱼泪从这人的手腕上摘下来,攥在手心里,出了寝殿,唤天兵召来月下仙人和邝露。

“润玉……”旭凤抬起头看着满天星辰,“这星辰还是不如你布的好看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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